洛桑灵智多杰 ,男 ,1948年12月生,青海同德人,1973年10月加入中国共产党,1968年6月参加工作,研究生学历,国民经济计划与管理专业,经济硕士。
丛书有:《青藏高原环境与发展概论》、《青藏高原环境与人口》、《青藏高原环境与湖泊》、《青藏高原的草业发展与生态环境》、《青藏高原的水资源》、《青藏高原的冰川与生态环境》、《青藏高原沙漠化问题与可持续发展》、《青藏高原的交通与发展》、《青藏高原产业布局》、《青藏高原生态旅游可持续发展模式研究》、《青藏高原科技文献目录大全》、《藏族传统文化与青藏高原环境保护和发展》;主编有:《走向国际市场》丛书、《乡镇企业法务实全书》、《甘南生态经济示范区研究》等专著。他提出青藏高原是“中华水塔”、是“五源”等学术见解;发表了《青藏高原畜牧业开发研究战略》、《黄河断流与青藏高原的环境》、《有效保护和科学配置河西内陆河流域水资源,保持经济社会的可持续发展》、《青藏高原水资源的保护和利用》、《着力建设生态经济示范区》、《开发青藏高原旅游要注重生态保护》、《西部地区生态移民和谐发展的关键环节》、《像对待农田一样对待草原》等许多关于青藏高原环保问题的学术论文

洛桑灵智多杰同志
洛桑灵智多杰1961年在青海省果洛藏族自治州民族师范学校(初师)学习;1963年8月,青海省海南藏族自治州民族师范学校(中师)学习;1968年6月,青海省同德县唐干公社劳动;1971年3月,青海省同德县唐干公社干部;1974年10月,青海省同德县委宣传部副部长;1975年3月,青海省同德县巴水公社党委副书记、革委会主任;1978年11月,共青团青海省海南藏族自治州委书记;1982年7月,青海省海南藏族自治州兴海县委书记;1983年8月,青海省海南藏族自治州州长(其间:1983年9月至1985年7月在中央党校干部专修班学习);1985年11月,共青团中央书记处书记(其间:1989年4月至1991年12月在吉林大学在职研究生班经济管理学院国民经济计划与管理专业学习);1993年4月,中国藏学研究中心副总干事、党组副书记(副部长级);1995年9月,甘肃省副省长、省政府党组成员;2002年4月,甘肃省委常委、副省长、政法委书记;2002年12月,甘肃省委常委、政法委书记;2007年1月,甘肃省委常委、政法委书记,省政协副主席;2007年4月,甘肃省政协副主席、党组副书记。2008年1月,甘肃省十一届人大常委会副主任。2011年3月,中国藏学研究中心副总干事曾任七届、八届全国政协委员,十一届全国人大民委委员。现兼中国青藏高原研究会、中华全国环保联合会常务理事和兰州大学、西北民大、云南民大、青海民大的客座教授。

洛桑灵智多杰,我们当着众人的面叫他“洛桑书记”,背后总是亲切地叫他“老洛”或者是“藏族老汉”。他听到“老洛”和“藏族老汉”的称呼很高兴、很受用。
不久前,我在北京见到了洛桑书记。和几年前相比,他几乎没有变化。雪白的头发,目光如炬,特别是说话时敏锐的思维,和退下来之前毫无二致。我问:“洛桑书记,时间真快。您退下来这几年在忙些什么?”洛桑笑着说:“我一直在忙我的课题,青藏高原的环境保护。一天也没有停歇。现在好了,中央把生态文明建设纳入“五位一体”的战略布局,我们感到由衷的高兴和振奋,我们继续努力。”
洛桑致力于青藏高原生态环境保护屈指算来已经有40年,几乎贯穿了他的从政生涯。以前,很多人特别是有些领导干部对洛桑如此执着于环保事业很不理解,一些风言风语也传到洛桑的耳中:“连温饱都没有解决,还搞什么生态保护。”洛桑因为这种阻力而产生的苦闷是一般人难以理解的。但这么多年,洛桑一直在坚持。
为了让更多的人对青藏高原生态和环境保护有新的认识,洛桑在推动课题研究的同时,到处演讲。《解读中央对青藏高原的战略定位》、《保护青藏生态,守护一方净土》,几乎所有与青藏高原环境保护有关的部门和地区,都有洛桑的声音。
“想听听我这10年做了什么?好!听我慢慢给你讲来。”洛桑说。
从2012年开始,在广袤无垠的青藏高原上,出现了这样一群人。从西藏全区到四川甘孜、阿坝,从青海全省到甘肃河西走廊、甘南、天祝,从云南迪庆到四川木里,他们的足迹遍布了高原的山山水水;从诺金冈桑的朝露到羊卓雍湖的晨雾,从苯布日山的飞雪到南迦巴瓦峰的日落,他们的足迹穿越了高原的春夏秋冬。他们与当地的学者、高僧、牧民攀谈,详细问询着当地神山圣湖的传说、赞词和祭祀仪式,记录着地方神的谱系、各种民间习俗和禁忌。他们像磕长头的信徒一样虔诚、谦卑、笃定。
苍山不动,流水不歇。从2012年到2017年五年的时间,这个人群从十几人扩大到300多人,他们写下了数千万字的卷志,其中300万字已经出版。
他是谁?他在做什么?
2011年,洛桑灵智多杰从甘肃省人大常委会副主任的岗位上转任中国藏学研究中心副总干事。这里,是他曾经工作过的地方,按理说,洛桑应该感觉很熟悉很轻松,但他却有一种莫名的沉重。
多年来,洛桑一直为青藏高原的环境保护鼓呼。青藏高原是“亚洲水塔”,是中国乃至亚洲的“冷源”“水源”“生态源”“生命源”“文明源”,这些理念逐渐为世人所认同。但在历史和现实生活中,青藏高原是一个不被人看好的地方。历史上,在外来人的眼中,青藏高原神秘,一路群山连绵,道路难行,寒风凛冽,满目凄凉。“君不见青海头,古来白骨无人收”,“羌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度玉门关”。由于地缘、气候、海拔等因素,现代科学也将青藏高原称为“不适宜人类居住的地方(海拔3000米以上)”乃至“生命的禁区(海拔5000米以上)”。
新中国成立后,青藏高原的发展得到重视,青藏高原上出现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特别是党的十八大以来,中央把生态文明建设纳入“五位一体”的战略布局,明确了青藏高原的战略定位:青藏高原是“世界最后一方净土”,是中华民族特色文化的重要保护地,“保护好青藏高原生态就是对中华民族生存和发展的最大贡献。”洛桑深知,这是时代赋予的光荣使命和历史责任,他责无旁贷,必须为此殚精竭虑。
那么,是什么样的文化保护住了青藏高原这块世界上最脆弱的生态环境,这种文化能给中华文化带来什么样的启示呢?为什么在古人眼中“满目疮痍”的荒凉之地,在藏族人心中却是“天似八幅经轮,地如八瓣莲花”般的圣地——“北方香巴拉”呢?这种深层次的文化研究不取得突破,青藏高原的环境保护问题难免总在各种文件、精神、口号中穿梭,难以落到实处。这种思考正是洛桑心中所承受的沉重。
2011年,洛桑63岁。在他半个多世纪人生旅程中,走遍了世界上百个国家。然而,他的心却始终在青藏高原上,如果说需要确切一个地理点的话,就是青海海南州同德县唐谷镇。他出生在那里,在那里第一次被扶上马背,第一次骑着马去50多里外的北巴滩舅舅家读书。洛桑是从海南州的高原上开始眺望外面的世界,世界也是从唐谷镇开始展开在他面前。而今,他年逾花甲,回望高原,洛桑知道,他的根在高原,他需要回报给养育他的这块土地很多很多。
的确,洛桑对青藏高原的感情,别人可能会理解,但无法感同身受。这种感情让洛桑有了深厚、深刻的动念:丰富多彩的高原文化中,对生态环境最息息相关的文化,正是藏族作为一个游牧民族所具有的独特的山水文化。
就这样,洛桑走上了叩问青藏高原山山水水的漫漫之路。

右起:第三位洛桑灵智多杰同志
青藏高原山水文化”于2012年立项后,获批了一些课题费。洛桑知道,这些费用远远不够。于是,他首先来到工作多年的甘肃省,与甘肃省有关领导座谈:“现在各地都在发展旅游,青藏高原的旅游一定是生态旅游,是文化旅游。九色香巴拉有哪些故事哪些神话传说,蕴含着哪些文化属性,我们自己不研究透,怎么告诉人家?”作为甘肃省的老领导,洛桑的真诚性情当地人都了解,看到满头白发的洛桑为青藏高原的发展而奔波,当地领导被打动了。甘肃省决定由甘肃藏学研究所承担《青藏高原的环境与山水文化·甘肃卷》的实地调研和撰写工作,并指示各地区支持相应的项目资金。
2012年当年,洛桑带领课题组奔赴云南迪庆开展调研,在当地州委州政府的支持下,《迪庆卷》和《卡瓦格博志》的撰写工作由云南民族大学承担,《云南卷》的编写工作也全面展开。
一草一木总关情。洛桑来到他的家乡青海,他从海南、玉树、海北、海西、黄南、果洛、海东、西宁等各州市一地地走来,直接去找各地的主管机构。当地的负责人洛桑有的认识,有的不认识。认识的叙几句旧,直奔山水文化课题主题;不认识的攀两句亲近,然后还是山水文化课题。没有一点架子,有时,洛桑反而带着需要大家共同玉成此事的谦卑。要知道,洛桑上世纪80年代就是海南州州长,是青海走出来的为数不多“高官”啊。
随后,洛桑又先后奔赴四川阿坝州、甘孜州等地,与政府主管部门、科研机构、大专院校逐一沟通,商讨课题调研并与地方协调。
就这样,青藏高原环境与山水文化的大文章铺展开来。
马年是藏族传统的转山之年,为了实地调查了解山水的故事,洛桑2014年7月从北京驱车,历时71天,行程2万多公里,先后考察了青海的阿坭玛卿、尕朵觉悟,四川的贡嘎山、墨尔多山,云南的白马雪山、卡瓦格博,西藏的念青唐拉、冈仁波齐、沃德贡杰、珠穆拉玛等十几座神山,还了解了阿坭玛卿与赤雪嘉姆(青海湖)、念青唐拉与纳木措、诺金岗桑与羊卓雍措、沃德贡杰与拉姆拉措、冈仁波齐与玛旁雍措的爱情故事和美丽传说。这一年,国内外的善男信女云集青藏高原的神山区,如冈仁波齐、阿坭玛卿、墨尔多等神山。一路上数以万计的各个民族各种肤色的人们,以不同的形式,如磕长头、走路、骑牛骑马、骑自行车、乘各种车辆,眼花缭乱,令人震撼。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心愿,通过这种形式,洗罪救赎,脱离六道轮回。洛桑一路考察十分辛苦,大部分时间在海拔五千至六千米的高原上,但他收获颇丰,受益匪浅,内心喜悦充盈。考察结束了,人也累倒了。“不服老不行啊!”洛桑感慨。他们一行到亚东康布整整歇了五天,才恢复过来。
两年多的时间走下来,洛桑感触颇多:“奔波劳顿对我这个老头子不难,最难的是有些领导干部环境意识、文化意识淡薄……”的确,这些地区大多是贫困地区,多年来,有些干部习惯了上级拨款,习惯了各种对口援助。可这个洛桑老汉,来了就要人,就要钱,最后不过是出一套书嘛。面对这种说出来或者藏在肚子里的话,洛桑不生气,也不着急:“长江在咱们藏语里叫‘治曲’,意思是母牦牛河。源头河流很急,神山尕朵觉悟让她慢慢地流淌,不要损伤流域的生命环境。尕朵觉悟答应为治曲铺设金子的渠道慢慢牵引,因此长江有一段叫金河。尕朵觉悟把长江拴在一棵柏树上茶歇,长江悄悄溜走了,河流很急,他追到德格的小苏举才抓住她,后来又有一次溜走,尕朵觉悟又捉住她慢慢牵到平原缓行。这就是长江‘三急三缓’的由来。这么美丽的故事不讲给世界听,真是太可惜啊。”
洛桑每到一个地方都讲山水故事,讲山水故事对环境的影响,有一次,他在玉树曲麻莱偶遇了《一江清水向东流》摄制组,他饶有兴趣地给编导讲起了故事:“黄河藏语叫玛曲,‘玛’字有三种藏文解释:一是‘伤’或者‘疤’的意思。有人讲黄河的水可以治愈伤痕,所以叫玛曲。这个‘玛’字还可以解释为孔雀,藏语把孔雀叫玛夏,从巴颜喀拉山顶往下看,黄河源头的星宿海就像一个开屏的孔雀,所以叫玛曲。第三种说法是玛曲是阿坭玛卿的女儿,姓玛,所以叫玛曲。传说玛曲,也是黄河,本想嫁给四川阿坝地区一个叫雪宝顶的神山,为了爱情她改变了一直向东的流向直奔南方,到了若尔盖再向前三四公里快要到长江流域时,阿坭玛卿发话,西北是一个贫瘠的地方,如果你放弃了它,没有水,就会断了那里的烟火,生命万物无法繁衍生息,让她回头。她毅然决然地放弃爱情,近180度大转弯向北流去,拯救北方干旱的土地和百姓。这样的结果,是长江和黄河成为灌溉中国南北两地的两条大动脉,成为了养育中华各族人民的母亲河。”
“至于澜沧江,故事也很多。”洛桑接着讲到:“澜沧江,藏语称杂曲或达曲是月亮河的意思。达曲河有两源,发源于‘浩瓦周质’达纳河和发源于‘萨时立山坡’的达嘎河,其源头‘曲高扎西曲瓦’这个名称是第五世达赖喇嘛在此地颂出‘吉祥颂’煨桑词后,人们以吉祥颂命名而成。二水东流,至扎西拉贺寺之西相合,名杂尕那松多。唐时,对澜沧江上游杂曲,译作大月河,对雅砻江上游之扎曲,译作西月河,都是从‘达’——藏文‘月’的意思翻译过来的。”
洛桑离开后,编导望着这位博学长者的背影,向地方陪同人员询问。陪同人员说;“这可是我们藏族的大学者,洛桑灵智多杰。”
做自己想做的事业,洛桑是幸福的。但幸福的背后也有不少艰辛。洛桑往往不愿意谈及所受的委屈。当然,对于经历过风雨的洛桑来说,这也不过是小小的人情冷暖而已。
一次,洛桑来到某市,市里的一位部长对洛桑说:“从来没听说过藏研中心这个单位啊,现在骗子可不少……”洛桑不愠,继续心平气和地介绍山水文化课题,希望对方能够给予支持。这位部长冷冷地说:“要钱你可找错门了,我们哪里有钱?”还有一次,为了见一位州领导,洛桑在酒店大堂等了两个多小时,洛桑仍然不温不火,只要支持青藏高原山水文化课题,让洛桑等两天,他也乐意。
在洛桑心中,保护青藏高原的环境,与挖掘弘扬青藏高原的游牧文化、山水文化和宗教信仰是不可分割的,更是一脉相承的。每次洛桑回到高原的家乡,内心总是既欣喜又沉重。欣喜的是熟悉的乡音乡情,沉重的是昔日的高原,在洛桑眼中变得苍老而陌生,遍布草原的湖泊河流很多已经干涸断流,各种野生动物也不见了踪影。
洛桑从1993年开始组织人力开展“青藏高原环境与发展”的课题研究,迄今已经有32年。上世纪90年代,是高速发展的年代,也是环保意识最淡漠的年代。“吃都吃不饱,还保护什么环境”,这是洛桑那时听到最多的一句话。当年,洛桑顶住各种压力,与研究青藏高原的专家学者一起,共同搭建了青藏高原可持续发展、传统产业改革、优势资源的保护与开发、高原环境变迁和气候变化、生态保护与环境修复等十几个青藏高原研究课题,形成了以保护“冷源”“水源”“生态源”“生命源”“文明源”这“五源”为特征的青藏高原环境学说。
又是十年的磨砺,洛桑观照青藏高原的境界又一次升攀。青藏高原环境与山水文化如今已经结出了硕果。《青藏高原环境与山水文化导论》、青海《海南卷》《果洛卷》《阿坭玛卿志》《年宝玉则志》等300万字书稿已经出版,《玉树卷》《黄南卷》《甘肃卷》《天祝卷》《拉萨卷》《念青唐拉志》等9部书稿正在修改,《西宁卷》、《甘孜卷》等5部书稿正在编写,西藏地区的《阿里卷》《山南卷》《日喀则卷》等6部书稿也在编写推进中。几十部卷志的煌煌巨著是洛桑和他身旁300多位学者的心血,更是让世人打开青藏高原千百年来环境和谐之门的文化之匙。千百年来,藏族等世居民族对神山圣湖的信仰是青藏高原生态文化的重要内容,是藏族生态伦理和生态习惯的基础,也是藏族崇敬自然、尊重生命的价值观。正是这种崇拜和信仰,建构了自然人文统一的生态系统,形成了适应高原环境的游牧和农耕的生产生活方式,保护了青藏高原这块非常脆弱的生态环境。

走访基层调研
让洛桑欣喜的是,课题的社会效应逐步显现了出来。青海“三江源自然保护区”的建立、团中央“保护母亲河”行动,都是以课题研究成果为立项基础。洛桑主持编制的《甘肃甘南黄河重要水源补给区生态功能保护与建设》列入了“十一五”发展规划纲要,洛桑参与编制的《关于祁连山生态保护与综合治理的建议》列入了“十二五”发展规划纲要。
2019年初,洛桑作为项目负责人,依托西藏大学申报了青藏高原第二次科考专题项目——“青藏高原山水文化与生态文明建设研究”。洛桑深知,要想贯彻党中央提出的青藏高原是我国生态安全屏障和中华民族特色文化保护地的战略布局,十年之功是不够的,必须几代人持之以恒地努力下去。同时,藏民族对高原自然环境和生态系统的保护理念和生态文化观,是中华民族乃至全人类的环境保护理念的瑰宝,必须抢救挖掘、保护弘扬。
美国国家公园管理局华盛顿特区副理事史蒂夫·马丁曾两次访问玉树杂多昂赛乡,他一方面对那里的环境赞叹不已,一方面感慨当年美国黄石公园建设中的教训,他们一开始就将公园内所有的印第安人迁移出了园区,直到现在才发现生态需要人来保护,人与自然的和谐相处才是最完美的生态。而藏族在处理人与自然的关系方面是有一套完整的理论体系的。他们将一切生物及其依存的自然环境总称为“情器世界”。“情”即是有情众生,甚至一切生命体。“器”就是物质世界,是一切生命赖以生存的环境——大自然。也就是说,“情”是精髓,是内核;“器”是外部自然环境。这种认识在处理人与自然的关系方面远远超出了其他原始朴素的世界观。藏民族主张人与自然和谐相处,其自然和谐的生产生活方式,节制简朴的消费理念,尊重自然的民俗民风以及人与自然一体、自然崇拜、万物有情、众生平等等传统观念体系,构成了藏民族丰富多彩的生态文化。洛桑希望玉树当地避免黄石公园建设中走的弯路,将原住民留住,保护生态环境的整体性。洛桑对此也有很多切实的感悟,没有青藏高原就没有藏族,同样,没有藏族也就没有青藏高原的今天。青藏高原的游牧文化和山水文化就是藏族的血脉,也是保护青藏高原生态环境的法宝。藏族与青藏高原是不可分的。
洛桑说,藏族有很多禁忌,这些禁忌有的是为了向大自然表达感激之情,有些是出于对大自然的敬畏,表达对大自然的顺从。草地上忌开挖水渠,因为水道会造成水土流失,造成沙化;忌砍伐森林,因为野生动物特别是鸟类会失去家园;忌动土动石采矿挖掘金银铜铁,因为大地会失去地力,地动山摇;忌无选择地狩猎杀生,因为它们是神山的家畜,会报复人类等等不一而足。这些禁忌都蕴含着古老的环保意识。这些禁忌背后的文化内涵,正是我们需要挖掘、探索、梳理、归纳,进而传承的。
另外一块高原也在召唤着洛桑
2018年,洛桑应邀参加内蒙古大学生态民族专业委员会成立大会。作为游牧文化发祥地之一,内蒙古同样吸引着洛桑的目光。洛桑从文献中看到,早在13世纪,蒙古帝国就施行了保护草原的习惯法,从而使得保护草原生态成为了全体游牧民必须遵守的社会风尚。这一点,与青藏高原上的藏民族多么相像啊。洛桑联想到藏族人住的帐篷是透光透气的,不能完全遮挡风雨,为的是防止帐篷内的草被旱死、闷死;即便是驻扎在原始森林边缘,藏族人也绝不会去伐木烧柴,而是用牛羊粪取而代之。这种克制、理性、科学的生态理念和生态智慧,正是游牧文明始终存在的一种活性因素。然而,青藏高原和蒙古高原上,开垦草原、大量开发矿业、超载过牧、破坏草原植被的现象仍时有发生。洛桑深感保护草原生态,保护草原文化,保护我们赖以生存的家园,任重道远。
不久前,洛桑又参与了内蒙古有关部门牵头的“国家北方生态安全屏障综合试验区建设研究”。作为草原之子,洛桑在全国人代会上多次进言上书,提出“我们要像对待农田一样对待草原”。经过多年的呼吁,2011年国务院在相关文件中,明确提出了“要像保护基本农田一样保护基本草原”,并在去年机构改革中设立了林业草原局(原先草原管理机构是农业部的一个处)。95岁的草业专家、中国工程院院士任继周先生得知后,给洛桑发来信息:“我们有生之年终于看到了国家将草原生态环境列上了和农林同等重要的位置。”青藏高原是年轻的高原,洛桑的心也永远不会老。
五月的草原深处还是白雪茫茫,冷风刺骨。
洛桑刚刚结束在青海西宁的公务考察后,他的心又回海南州同德县唐干乡,那里有养育他的父母、弟兄姐妹,还有自己的女儿。那里是洛桑家祖祖辈辈生活的地方,牧场、牦牛、帐篷和牛粪火炉。那里是青藏高原深处的牧区,除去洛桑,全家没有一个人离开那里。在高原与这位老团干邂逅,便受到他的邀请:“到我这个藏族老头家里去喝喷香的酥油茶吧!”
藏族朋友的好客如草原的清泉,洛桑独有的坦诚像哈达一样洁白。洛桑曾在北京学习工作十几年后,又到甘肃省担任政府、省委、政协、人大领导职务近十五年,并兼任中国青藏高原研究会副理事长、兰州大学、西北民族大学和甘肃政法学院的客座教授。洛桑好客的邀请和我们对他人生经历的关注,成为了我们此次伴行的理由。在漫漫旅途中,洛桑的成长,他关心民族教育和青藏高原生态保护的往事,就像高原厚重的雪山白云,向我们扑面而来……
一个藏族孩子眼中的汉人,一个藏族青年高原外的世界,一个人民公仆的成长之路,一个学者环绕高原的心灵巡游。
藏语“柔莫曲”,意思是“难舍的水”。它发源于索日格山,一反中国河流自西向东汇流入海的常态,自东向西蜿蜒六十公里,融入青海湖。这就是著名的“倒淌河”。在藏族理念中,几乎所有的河流都是女性。“柔莫曲”就像是一位诉说着孩子童年故事的母亲。
在洛桑家乡的习俗中,正月初一的早晨,所有的男人都要起来煨桑,骑马转煨桑台。洛桑刚好出生在初一凌晨,他一落地,洗完澡,还未吃上一口奶,就被放在骑在马上的爷爷怀里绕着煨桑台转了3圈。三四个月后,洛桑便已被驮在马背上随着父母游牧。5岁的时候,洛桑开始自己骑马。那时候,他有了一匹属于自己的银灰马。洛桑骑着它,去50多里路外的北巴滩读书。一个藏族孩子和一匹马,低头是梳理马鬃的呢喃,抬头是晴朗的蓝天白云。
草原上的孩子有牧场作为幼儿园,藏族的男孩子有马背书指引成长。
在洛桑刚懂事的时候赶上了藏族牧区成立合作社,他跟着姥爷翻山越岭20多里到尕日干草原去“看汉人”。那是洛桑第一次看到汉族人。回来后他妈妈问他汉人长啥样,洛桑说:“长得白白净净,像我们家的橡皮娃娃”。汉族小伙子教他说“你好”、“喝茶”、“吃糖”等简单的汉语。拿着汉族小伙子给的水果糖,想起爷爷说“男子汉就应该这样走南闯北闯天下”,小洛桑心中若有所思。
2004年,洛桑终于打听到40多年前认识的第一个汉族老大哥已经退休回老家了,于是,他专程开车前往陕西南郑县,看望已经70多岁的叶明道老人。相隔40多年的两双手又握在了一起。只是,洛桑的手已成熟有力,不再纤细稚嫩。赵秘书讲当时两人见面的情境,叶老抓住洛桑的手热泪盈眶,激动地久久说不出话,最后哽咽着说:“你是我第一个近距离接触的省级领导,也是第一个来看我的省级干部”。
洛桑是属于高原的洛桑,但洛桑灵性似乎更适合站在高原上仰望世界。洛桑到海南州民族师范学校念书时,他的语文老师对他说:“洛桑,你口才好,应该去做律师,但现在没有律师了,你还是做数学老师吧。”
然而,洛桑的命运多舛,1968年,因为出身问题,学校毕业后没有给他分配工作,他揣着3位老师凑得的6块钱返乡,从此开始了他终生难忘的3年磨砺。回到家的第二天,乡里就通知他到美丽滩水渠工地劳动,当年叫“三忠于”水渠。洛桑在水渠工地的日日夜夜,是他思考人生的喘息。日夜的劳作,练就了他强壮的身体。在劳动的同时,近一半的时间用来写材料、写语录牌、办黑板报、写批判文章。他基本的写作常识也是从那时练出来的。而在他身体中最日渐活跃的,是那手不释卷的书本,他坚信知识能给他带来营养。
多少年后,洛桑到北京工作,见到当年那些从北京大医院到青海的“6.26”战士,大家抚今追昔,一起回忆起他回乡期间与他们探讨《红楼梦》(洛桑读的中国四大名著都是在文革中冒着危险从火堆中偷出来的别人的藏书)的情形时,首都儿科医院原院长吴万芳两口子当年都是“6·26”战士,吴万芳回忆说:“在老乡家里,能遇到一个聊《红楼梦》的藏族小伙子,当时惊诧得不得了。要知道,当年当地的闭塞是难以想象的。当地人没有见过巧克力的,没有吃过海蜇的……再看这个叫洛桑的小伙子,干净整洁,从不喝酒闲逛,确实让人从心里喜欢。”这些当年在洛桑故乡的下放者,都感慨洛桑少年勤奋,不管是在多艰苦的条件下,他都在学习,还给赤脚医生当翻译,练习扎“干针”,在自己身上试着扎针找感觉。书本上的知识给予了他无穷的力量。

白天,他和社员们一起参加劳动;晚上,他在煤油灯下又为全公社的会计们当起了辅导员,他教藏族会计们先从认识发票上的汉字开始。这些藏族会计们成了洛桑第一个汉语扫盲班的学生,这事在全县乃至全州都产生了很大影响。后来,洛桑任唐干乡青年干事时,抓的第一件事就是在全乡青年中开展扫盲活动,时任州教育局干部的久买说:“1972年唐干乡是全省扫盲先进乡,我们在那里开的现场会,洛桑还用汉语介绍了情况”。
大约10年之后,风华正茂,同时富有才情的洛桑在巴水乡担任了乡长,从此也开始了他的入仕之路。他在任上抓的第一件事,就是试着办帐篷寄宿学校,组织联合七八家甚至十几家牧民拿出一两顶帐篷扎在学校里,各家轮流抽出两三个人给孩子们做饭,使孩子们的上学时间和教学质量得到了较好的保证,受到了当地牧民的欢迎。在那高原的牧场上,洛桑俯下身,捡起羊粪掂一掂,就知道草山的状况和羊的膘情。夏壮秋肥冬瘦春亡是高寒畜牧业恶性循环的道路。年轻的洛桑在高原上奔走着不知疲倦,他走过一片片草场,钻进一顶顶帐篷和房舍。他被高原上藏汉民的生存能力而震憾,也为解除一个个农牧民的生存生活困难而不遗余力。在缺水的巴水乡南巴滩,他蹲了五六个月,和群众一起共同挖沟引水,终于解决了村里的人畜饮水问题。
上个世纪七八十年代的洛桑,大部分是在青海海南州度过的。在这里,他从乡长到州长,一切似乎是自然,一切又包括一个人发展的必然。勤奋学习,努力工作,心系家乡父老,这些最基本的为官之道,他似乎无师自通。直到多少年后,人们叹为洛桑仕途发展的惊人几跳时,他坦言:“我是干部,就知道要干事。给家乡的父老乡亲干事,其他没有想过。”
我们此次伴行之旅也似乎足够明白了这一事实,洛桑特别眷恋故乡和亲人,他没有在城市过过春节,春节他一定是要回到草原来过。因为那里有从来没有离开过那片土地的父老乡亲在日夜盼望着他回来和他们共度传统佳节,他不能让他们失望。
我们走在高原上,洛桑从乡长、县委书记到州长,足迹至今还很清晰。开始是那匹枣红马,后来是在农牧区穿行的那辆北京老吉普车,车走不动了就骑马,马走不了就步行,在农牧民的家中,他席地一坐,便在香喷喷奶茶香中拉开了家常,在帐蓬里的话语,他总是记在随身携带的小本子上,回到机关,他便一件一件去落实。
1985年11月,在团的十一届四中全会上,洛桑当选为团中央书记处书记。担任团中央书记处书记的8年,对洛桑来说,是忘我工作学习的8年,是开阔视野的8年,更是厚积薄发的8年。洛桑自己的工作作风也在这期间成熟和鲜明起来。1986年初团中央书记处提出下基层抓落实的工作思路,洛桑带队到云南工作了两个月,一路长途车翻山越岭搞调研。他一下车径直就来到思茅地区干部会的会场,披着棉袄一屁股就坐下了。当地干部窃窃私语:“团中央的这个书记看来是从基层来的。”当时的队员赵富成说:“洛桑抓基层是拿手好戏,轻车熟路。在基层他要求每个农村团干部都要掌握一至两门实用技术,只有这样你才有感召力、号召力。他经常要求基层团干部,不要说给人家听,而要干给人家看,他认为言传重要,但身教更重要,这叫以身作则。”云南当地农村青年羞于做小买卖,蔬菜瓜果都烂在地里也不愿去卖,工作组的同志就担着担子到乡镇、县城的大街小巷去叫卖,农村青年们远远地跟在后面,看到那些蔬菜瓜果卖出了好价钱,他们也跟着干了起来。洛桑的工作作风就是这样的。
1993年4月,洛桑调离团中央,任中国藏学研究中心副总干事、党组副书记。1995年,洛桑向组织提出回家乡工作的请求,他的态度很诚恳:“我45岁了,家里有6位六七十岁的老人,我再不去尽点孝心,恐怕再没有机会了。”组织同意了他的请求,调他到离家较近的甘肃省任副省长。洛桑担任领导,说话不穿靴戴帽,他的讲话都是自己起草,讲完话不让别人说洛桑作了重要讲话这类让人听了不舒服的话。他出差下乡没有任何讲究。有一次,在碌曲县调研时,洛桑一行住在一个牧民开的小旅社,卫生等各方面条件都很差,跟着的干部要他换个地方或到县城去住,洛桑说:“我是从帐篷里出来的,有房子住就不错了,你们也不要太讲究了。另外住在这里可以了解一些基层的真实情况。”
碌曲县尕海湿地是整个若尔盖湿地的一个组成部分,它的变化也是整个湿地环境变化的晴雨表。所以,洛桑在甘肃的十几年,几乎每年的六七月份,他都要专门到尕海湖边下帐篷,住上一两天,实地观察湖水和周边环境的变化情况。他白天调查生态的变化和老百姓的生存状况,晚上和大家在帐篷里交换看法,提出建议。一天深夜,帐篷被暴风雨吹倒,把洛桑他们压在帐篷里,他毫不犹豫,爬起来在暴风雨中重新撑好帐篷。帐篷里的三个人都成了落汤鸡,第二天有两个人感冒了。有人说洛桑你何苦呢?洛桑说这你就不懂了,我是在享受自然,也是在洗涤身心。
然而,洛桑回到家乡,心也是沉重的。昔日的青藏高原,在洛桑眼中变得陌生、苍白、衰老。遍布草原的湖泊河流大多数已干涸断流,各种野生动物也不见了踪影。1968年洛桑回乡放牧时,草原上的黄羊还和牛羊争草山,他当时还用“抛儿”去赶过黄羊,现在回去连个黄羊毛都找不到了。这些现象的背后隐含着更紧迫的问题,那就是青藏高原的环境面临着严峻的考验,未来的发展还需要做更多的艰苦的努力。
洛桑就像是一只从高原上起飞远去的鹰,盘桓远翔。现在,落在了青藏高原的门户之城兰州。十五、六年来,在这距离高原最近的地方,他守望着他的家乡,推动着民族地区的教育,那里有他的切肤之痛;他推动着高原的生态保护、民族文化发展。他知道,青藏高原是青藏高原各民族的青藏高原,更是全中国乃至全世界的青藏高原。
从一个藏族牧民的孩子,到党的高级领导干部;从马背上的少年,到两鬓染霜的忠厚长者;从一个对青藏高原朴素的敬畏者到青藏高原生态保护和环境建设方面的专家和推动者。洛桑灵智多杰,60年的时间,心灵一直在青藏高原上巡游。

洛桑走进自己的母校思绪万千。大力推行寄宿制学校让更多牧民孩子走进了教室
车进海南州首府共和县,高原上特有的振聋发聩的雷声和带着雪花的春雨伴随着滚云不期而至。在幸福滩草原,双手捧着哈达、端着盛满青稞酒的银碗恭候我们的主人万玛仁钦等人看到这个情景,高兴地喊着:“拉加乐!拉加乐!拉加乐!”激动地说:“今天响起的是今年的第一声春雷,下的是甘露,远方的客人给我们带来了扎西德勒(吉祥如意)啊。”
从1978年担任共青团海南州州委书记到1985年从海南州州长位置离任赴京,除去在基层担任县委书记的一段时间外,洛桑前后在共和工作了7年。共和,一个当年没有红绿灯的小镇,现在以自己的静谧演绎着独特的海南风情。
没有人注意到洛桑一行的车子开进了海南民族师范学校。这里是洛桑的母校。因为没有事先预约,校长不在。洛桑摆摆手,“没关系,这里我很熟悉,我在这里读了5年书,只是想回来看看。”他在校园里走了一圈,指指点点,“这是当年我们的教室、宿舍的原址,现在都是楼房了。这些树是我们栽的,现在都是参天大树了,真快啊,转眼就是几十年……”
洛桑又带我们到另一所学校——海南州民族师范专科学校,“这是1983年时任州长的洛桑亲自筹建的,所以从学校的选址、资金的落实、师资的选配到请第十世班禅大师为名誉校长,都是他亲手操办的。”时任校长的尚玛吉如是道来。至今,海南师专为班禅大师永久保留了一间办公室。洛桑深情地向班禅大师的画像敬献了哈达。班禅大师的办公室地势较高,可以俯瞰整个校园。洛桑在这里驻足眺望,思绪万千。
洛桑走在校园里,学生们三三两两地擦肩而过,有些好奇,也有些熟悉。这是一个在藏区很容易见到的和善长者。或许是老校友来探访母校,或许是某个学生的家长来探望孩子。孩子们不认识他,但从眼神中接纳了他。
从汉族小伙子教给他说的第一句汉话,到读研究生把青藏高原的环境与发展作为研究课题,洛桑深知教育能够改变一个人乃至一个民族的命运。只有掌握知识的人才能为本民族做更多的事情。洛桑当年上学的时候,条件非常恶劣。曾经有过用麻袋当门板,狼钻进房子里和孩子们共睡取暖的事情。一晃半个世纪过去了,洛桑看到现在的学生既欣慰又同样有些忧心忡忡。欣慰的是民族教育已经有了大发展,忧的是民族教育相对还很落后,要做的事情还很多。
在担任团州委书记期间,洛桑骑马穿越加木马木山寻访调查,藏族人形容那座山有“喜雀飞不过去的九座山,让乌鸦烦恼的九座峰”。他骑着马来回整整走了一个礼拜,洛桑是第一个进山的县级干部。在山里,洛桑带的一本《格萨尔王》成了他的扫盲教材。洛桑坐在草地上,十几个人围坐在他的周围同读一本书。没有知识不行,洛桑越来越强烈地感受到,改变一个人的命运,改变一个民族的命运,要靠知识,靠教育。
甘肃省文联主席马少青(当时在省民委工作)一生中也忘不了10年前的一件事,洛桑指示他去天祝藏族自治县牧区寄宿制学校进行一次调查,时间要求很紧。当时正好赶上大雨路被冲毁了,洛桑在电话中态度坚决严厉:“什么?车开不到?那就骑马!不会骑马?那就牵着马尾巴!”马少青就是骑着马历尽艰险赶到天祝县毛藏乡泉台村,调查走访牧民家庭,带回了第一手情况回来向洛桑汇报的。“天祝牧区算是藏区教育办得好的地方都是这个样子,其他牧区的情况可想而知,我们要下决心解决好牧区寄宿学校。”天祝县是洛桑的联系点,他很熟悉,曾经在攀越天祝马牙雪山时跌倒雪洞里险出意外。
随后,洛桑亲自带领省民委和教育厅的同志到甘南夏河、玛曲、碌曲和临夏的积石山、东乡等县进行调研,在夏河县桑科乡了解到,这里的牧民游牧的活动半径是5—60公里。这是上学难的第一个原因。其次,在牧区,劳动力需求量大,孩子只要能看管小牛犊就是劳动力。相当一部分父母宁愿将孩子留在家中放牛放羊。第三,全乡530名适龄儿童,只有163名就读于仅有的一所桑科小学中。当地的寄宿制学校不仅尚未配齐基本教具,就连桌椅板凳都严重不足,很多学校的孩子要坐在地上或站着上课。第四,师资缺乏,特别是能用双语教学的老师没有几个。两三个年级的学生在一起上课的情况很普遍,东乡县的一位学生在一年级里读了三四年,这种情况也普遍存在。至于学生的住宿条件更是艰苦,经常是20多名学生和炊事员同居一室,一间36平米的房子,最多时住27人,还要兼做厨房。由于卫生条件差,睡通铺,不分餐,曾经有一个学生患了乙肝,未能及时发现,结果全班很多人被感染。
当时,洛桑刚刚到甘肃工作不久,为了在甘南建几个寄宿制小学,他到北京跑了很多部委都没有成效。后来在中央统战部和国家民委的协调下,在援藏资金里每年拿点钱解决甘南教育经费的不足。后来又在北京争取到了欧盟教育项目的支持,为临夏回族自治州的教育也解决了不少问题。关于少数民族教育问题,他先后给省委、政府主要领导和分管教育的领导写过3封信,因为他不分管教育,他开玩笑说这是他的业余爱好,管点闲事。在各方面的关怀支持下,甘南、临夏两州少数民族教育有了长足的进步。
甘南玛曲县马尔玛乡马尔玛小学校长尕藏成来活佛,今年已经80多岁了,他还在为藏区孩子上学而四处奔波。洛桑知道后非常感动,也帮助活佛协调玛曲近百名牧民孩子在甘肃的会宁县自费寄宿学汉语,这可能是全藏区首例。
民族教育的瓶颈在于师资力量薄弱和寄宿制学校条件差、不普及的问题。在他的牵动下,甘南从青海引进一批双语教师,并在省会城市的学校加大了民族班的规模,还在有条件的学校开通了远程教育。寄宿制学校也得到了突破性的发展。一批条件良好的寄宿制学校在牧区布局开来。玛曲县的一所寄宿制学校,以前在教室里可以看到星星,20平米的房子住着18个孩子,堆积的羊粪上铺一张羊皮在上面睡。没有大灶,协调七八家,每家轮流派一位妇女给孩子们做饭洗衣服。没有食堂,无论寒暑,所有孩子吃饭都在露天。
2002年,还是那个学校,已经有了彩板教室,有了取暖设备和集体食堂。为他们教学的是掌握双语的教师。甘南地区还为每个寄宿制学生每年补贴1200元,从根本上打消了牧民送孩子上学的顾虑。寄宿制学生从1.8万名上升到现在的7.5万名。
在天祝县民族中学,学校需要扩建却苦于没有地。洛桑来到学校,对陪同的县委书记说:“我记得学校东北面有一块闲置的地,是否可以利用?”那里遍地是垃圾污物,陪同的书记县长都劝他不要上去了。洛桑执意前去,站在那块空地上说:“这里开发成本低,你们能不能下决心把这块地给学校?”当地干部钦敬之余无语:我们天天过这里怎么没看到?不管哪个学校,只要有困难找到洛桑,他都千方百计去帮助(虽然他不分管教育)。西北民族大学、甘肃政法学院、合作师范学院的教学用地,他都主动帮助协调。
有一次在玛曲考察时,一个藏族牧民来到洛桑的房门外站着。秘书问:“你找洛桑同志什么事?他认识你吗?”牧民说:“他不认识我,我只是想给他献上一条哈达,是他让我们很多牧民家的孩子上了学。”
洛桑对青藏高原的情感和认识,正如这三塔拉随着海拔而升攀。提出了青藏高原的“五源”,洛桑守望着中华水塔
从共和出发,风雨稍歇。洛桑回乡的路只有一条,穿过三塔拉。
塔拉是藏语中草原的意思。三塔拉就是三个连接在一起形成台阶式的草原,随着海拔高度不同而呈现出不同的景色和植被,它也是攀上青藏高原的两级陡峭的台阶之间的缓坡。
驶入草原,顿觉开阔。开阔得视线和思想都似乎没有了抓手,只觉得被远远地引着向前,前面隐约有山。除去壮美,更多的是无边的孤寂和漫长缓攀不见终点的绝望感。曾经有这样的诗句描摹三塔拉——这里像地狱一样漫长,是死亡路上歇脚的地方。我们多多少少都开始出现了高原反应,除了洛桑。他一边为司机打开一瓶矿泉水,一边对随行的人说:“我们藏族人对山和草原的感情,就像汉民族对农田和粮食的感情一样。青藏高原这些年变老了,老得太快了。我回乡当知青的时候,家门前的曲乃亥河还可以转水磨,十年前,这条河已经干涸了,磨坊也倒塌了,只剩下两块磨石。这只是一个缩影,黄河源区的玛多县是千湖之县,大大小小4000多个湖泊,如今已经已有一半干涸了。”
1993年,洛桑到中国藏学研究中心任职。开始搞“青藏高原环境与发展”这一课题,为了搞好这一课题,他跑了国家十几个部门征求意见,最后得到中科院青藏高原研究会专家孙鸿烈、郑度等院士的积极支持,经过努力最终列入了中国科学院的重点课题。众多专家学者从青藏高原可持续发展、传统产业的改革、优势资源的保护与开发、高原环境变迁和气候变化、生态保护和环境修复等十几个开始架构青藏高原研究体系。这是一个涉及自然科学和社会科学的浩瀚工程。洛桑的思路在课题推进中逐渐清晰,视野也越来越开阔。他有了一种跳出高原看高原的境界。是啊,以前就高原谈高原,就发展谈发展的思路总是无法摆脱因地方分割和部门分割所造成的思维模式的局限。在这种局限下,恰恰忽略了青藏高原对于中华民族,对于整个世界的意义和价值。那么,青藏高原的价值到底在那里呢?
洛桑想起一件事。一次,在飞机上,洛桑与一位日本学者邂逅。在攀谈中,日本学者问,你们藏族对世界的贡献是什么?洛桑脱口而出:“藏族对世界最大的贡献是对青藏高原环境的保护。”
顺着这个思路,洛桑想起了一句谚语,“山上一棵树,山下一眼泉”。如果把青藏高原视作一座山的话,她的生态就是一棵无形的树,而从山上流下的“一眼泉”就是长江、黄河,还有恒河、印度河和萨尔温江等诸多国际河流。洛桑的思绪一点点灵动起来。
青藏高原横空出世,是地球的第三极。西伯利亚南下的冷气流在这里受阻东进,使我国中东部乃至南亚地区气候受到影响,气温降低,特别是在全球气候变暖的大背景下,其冷高压对亚洲东南半壁的气压、气温、风和降水产生一系列的深刻影响,是东半球乃至世界气候的调节器。青藏高原是名副其实的“巨型制冷机”,是中国乃至世界的又一个“冷源”。
“源”的想法一闪出,青藏高原在洛桑脑海中以崭新的面貌訇然中开。
青藏高原是全球海拔最高的自然地域单元,是地学和生物学的独特宝库,同时也是生态环境最敏感最脆弱的地区;也是世界自然基金会确定的“全球生物多样性保护”最优先区;青藏高原的隆起制约了大气环流的运动,改变了整个气候状况,可谓是“生态之源”。青藏高原哺育了黄河、长江流域的中华文明和恒河、印度河的古印度文明,直至当代,对中华民族、南亚、东南亚人民的生存发展具有决定性的影响。是中华民族和南亚东南亚人民的“生命之源”。
昆仑山是中华民族的始祖之山,“昆仑山”其实是中华民族的宇宙观的诞生地。伏羲、女娲、黄帝、大禹、共工、后羿的传说都源于昆仑山。考古发现证实,青藏高原是中华民族发祥地之一,是中华“文明之源”。
最重要的是水,水是诸源之源。
我国15条国际河流,8条发源于此,孕育出黄河文明、长江文明和印度河文明;我国1126个1平方公里以上的湖泊,青藏高原就占了一半以上;4万亿立方米的冰川和将近9万平方公里的湿地蕴藏了丰富的水资源。青藏高原是名副其实的“水之源”,形象地说,青藏高原就是“中华水塔”。
青藏高原的“五源”在洛桑心中点燃,熠熠闪亮。
青藏高原的发展必须建立在保护“五源”的前提下,换而言之,保护“五源”就是青藏高原最大的发展。从要为青藏高原做些什么,到让全世界知道青藏高原为中华民族和全人类做了什么。从中华民族的青藏高原,到世界的青藏高原,未来的青藏高原。洛桑带着更加睿智坚定的目光重归高原。
从那时开始,洛桑就组织一大批专家、学者,包括数名院士进行大型课题“青藏高原的环境与发展”研究,并形成一套书系,至今已经出版11本系列丛书。
1995年10月,洛桑到甘肃省任副省长,到任后干的第一件事是带领工作组赶赴迭部县处理滥砍乱伐林木事件。他看到满街都是木材,触目惊心。大家记得洛桑当时重复最多的一句话就是“这是在自掘坟墓,也是对子孙的犯罪。”当时有人建议说:“这件事涉及的人太多,是否从轻处罚,下不为例”。洛桑斩钉截铁地说“这件事法不容许,天理难容,不依法坚决处理,群众不答应,子孙后代不答应,后患无穷。”后来很多人说洛桑处理事情不含糊。
2000年,洛桑到玛曲考察黄河两岸草原沙化情况。他一边走一边给大家讲解草原上的各种植物,哪一种植物有什么别名,哪一种植物是药材,哪一种植物多了说明草原开始沙化。当洛桑眺望着远处的黄河时,岸边出现的一堆堆沙丘让他一下子惊呆了,沉默了良久,他才说:“才十年的时间啊。”当他得知这里280万公顷草原正在以每年10%的速度沙化时,心痛无语。下午工作结束已经八点多,天黑了下来,他们把洛桑拉到一个地方吃饭,一落座,洛桑就问这是什么地方,他们说是金矿,而后一一介绍金矿领导,洛桑默默点头(因为部分群众对开矿有意见找过洛桑,所以他从来不去这些地方吃饭),但哑巴吃黄连有口难言,只好等着上饭。饭到中间,什么虾呀鱼呀都上来了,这时洛桑开始宣泄压抑在心中的不满,对当时的县长才智说:“你们比我想象的厉害多了。人家说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你们可好,给青山开了膛,挖出了心肝宝贝不算,有了钱你们就开始摆阔气,自产的绿色食品草原牛羊肉不吃,开始吃大海里的海鲜了,这些我在城里吃腻了,我不吃。”县长弄得很尴尬,有位长者给洛桑耳语:“县长也是好意,你给他点面子吧”。这时的洛桑气也消了些,说:“我也知道你们会说,你洛桑饱汉不知饿汉饥,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天经地义,我们总不能守着金山讨饭吃吧。我更知道你们的困难,在国家还没有建立健全生态补偿机制之前,谁也不能阻止你们开矿,断了你们的生计。你们县城的巨大变化和建设成就,靠的就是金矿,我只不过要让他们记住这样一些道理”。洛桑的苦恼正源于此。洛桑知道,必须让更多的人接受环境保护观念。很难,很漫长,但必须去做。在洛桑的苦口婆心中,在洛桑的愤怒中,在洛桑的一遍遍叮嘱中,在现实的教训中,更多的青藏高原人开始重新审视这片土地的生态与环境,重新认识自己生活的这片土地在中华大地乃至全球的地位。

2017年12月28日下午,原中国藏学研究中心副总干事、中国青藏高原研究会副理事长、中华全国环保联合会常务理事、兰州大学客座教授洛桑灵智多杰做客“萃英大讲坛”,做了“解读中央对青藏高原的发展战略”的主题讲座。教务处、档案馆、历史文化学院、西北少数民族中心相关负责人,以及我校和西北民族大学200余名师生聆听了报告。讲座由历史文化学院藏学研究所切排教授主持。
洛桑灵智多杰教授介绍了青藏高原的地理区划,指出青藏高原是世界上最高、最年轻的高原,号称“世界屋脊”,被称为“中华水塔”,具有“冷源”、“水源”、“生态源”、“生命源”、“文明源”五大特征。青藏高原是北半球气候变化的启动区和调节区,更是我国大江大河的主要发源地和全国性生态屏障,特殊的地理区位和历史背景决定了青藏高原独特的战略地位。中央提出的“两屏四地”建设战略,将青藏高原确立为国家安全屏障、生态安全屏障、战略资源储备基地、高原特色农产品基地、中华民族特色文化保护地和世界旅游目的地,对于青藏高原资源环境与经济的可持续发展具有重要的意义。长期以来,由于自然和历史的原因,国家虽然投入了大量的人力物力,青藏高原目前仍然是我国最不发达的地区之一。基于这种情况,洛桑灵智多杰教授认为青藏高原发展应该与生态环境屏障建设相结合,在重视交通等基础设施建设的基础上,发展青藏高原生态人文旅游业,进行生态经济建设,以推进青藏高原可持续发展。
在精彩的讲座之后,洛桑灵智多杰教授还就青藏高原生态环境改善、自然环境保护等话题与在场的同学进行了交流。
讲座结束之后,洛桑灵智多杰教授获颁“萃英大讲坛”主讲人聘书,并接受档案馆访谈。

2013年9月4日上午,学校邀请原甘肃省副省长、政法委书记,现任中国藏学研究中心副总干事、我校兼职教授洛桑灵智多杰研究员在校本部综合楼作了题为《浅谈藏族游牧文化》的学术讲座。讲座由藏语言文化学院博士生导师扎西才让教授主持,学院部分教师及全体研究生共70多人听讲。
首先, 洛桑灵智多杰研究员结合青藏高原生态保护与现状,介绍了世代生活在青藏高原上的藏族人民独特的游牧生活以及丰富多彩的文化内涵和文明因素;他重点阐述了藏族牧民群众的生活习俗和科学、文明的生态观念。讲座内容深入浅出,语言风趣幽默。 随后,同学们围绕讲座主题纷纷提出问题,洛桑灵智多杰研究员仔细聆听并逐一进行回答。
此次讲座,给在场师生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并激励他们在发扬和传承优秀民族文化的同时,孜孜不倦地钻研科学知识,追求真理,为青藏高原生态文明建设做出自己
2013年9月4日上午,学校邀请原甘肃省副省长、政法委书记,现任中国藏学研究中心副总干事、我校兼职教授洛桑灵智多杰研究员在校本部综合楼作了题为《浅谈藏族游牧文化》的学术讲座。讲座由藏语言文化学院博士生导师扎西才让教授主持,学院部分教师及全体研究生共70多人听讲。
首先, 洛桑灵智多杰研究员结合青藏高原生态保护与现状,他重点阐述了藏族牧民群众的生活习俗和科学、文明的生态观念。讲座内容深入浅出,语言风趣幽默。 随后,同学们围绕讲座主题纷纷提出问题,洛桑灵智多杰研究员仔细聆听并逐一进行回答。
此次讲座,给在场师生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并激励他们在发扬和传承优秀民族文化的同时,孜孜不倦地钻研科学知识,追求真理,为青藏高原生态文明建设做出自己的努力

2013年7月7日上午,应中心、研究院邀请,中国藏学研究中心副总干事洛桑•灵智多杰教授在第一化学楼1001学术报告厅为兰州大学2013年全国研究生暑期学校——“青藏高原少数民族历史文化”做了题为“青藏高原的环境与山水文化”的学术报告。中心、研究院师生,暑期学校学员和其它在校研究生百余人聆听了报告。
洛桑•灵智多杰教授结合自身科学研究经历,对当前我国关于建设生态文明和美丽中国的科学内涵做了深入阐释,并从自身研究青藏高原环境的缘由及多年来保护青藏高原生态环境的实践出发,系统论述了关于青藏高原环境保护的基本观点。他认为,青藏高原不仅占据着中国境内领土的很大一部分,并在中国领土环境的变化中影响很大,而且对印度、尼泊尔、巴基斯坦等周边国家及相邻地区的生态环境也起着主要影响。它的生态环境良好与否对于中国乃至世界都意义重大,生活在青藏高原上的民族世世代代所坚持的一些文化和信仰,对于保护青藏高原生态有着十分重要的意义。
他希望通过对青藏高原山水文化及藏族文化的研究,呼吁学者为保护青藏高原生态环境贡献智慧,为青藏高原的经济社会发展做出努力。洛桑•灵智多杰教授的讲座饱含热情,激情澎湃,在座师生被其浓浓的故土情节深深打动。
随后,洛桑•灵智多杰教授就报告中的部分内容与在座师生进行了互动,并就师生的一些疑问进行了深入解答。

青海民族大学聘任洛桑灵智多杰为特聘教授及顾问

洛桑灵智多杰聘任仪式暨青藏高原环境与山水文化讲座在鸿文楼二楼会议室举行
何峰向洛桑灵智多杰颁发特聘教授证书和学校顾问证书

洛桑灵智多杰作《青藏高原环境与山水文化》讲座。
6月17日下午,洛桑灵智多杰聘任仪式暨青藏高原环境与山水文化讲座在青海民族大学鸿文楼二楼会议室举行。校党委书记熊敦邦,校长何峰,副校长杨发玉、索端智,相关职能处室负责人及部分教师、藏学院研究生代表参加。仪式和讲座分别由熊敦邦和何峰主持。 熊敦邦介绍洛桑灵智多杰简历后,何峰向其颁发了特聘教授证书和学校顾问证书。洛桑灵智多杰对学校的信任表示感谢。在介绍青海民族大学学校概况后,何峰指出,洛桑灵智多杰成为学校特聘教授和顾问必将对学校的发展产生重要影响,希望洛桑灵智多杰能够对我校的发展给予更多的关注和支持。 在青藏高原环境与山水文化讲座中,洛桑灵智多杰结合自己的经历,以幽默风趣的语言向在场人员介绍了自己从事此项研究的原因及目的。 洛桑灵智多杰,藏族,现任中国藏学研究中心副总干事,兼职中国青藏高原研究会、中华全国环保联合会常务理事。他致力于青藏高原生态环境保护研究,主编《青藏高原的环境与发展》系列丛书,先后出版12本专著;发表了许多关于青藏高原环保问题的学术论文,研究成果具有前瞻性和预见性;提出的有关议案、建议,多项列入国家规划予以实施。目前主持《青藏高原环境与山水文化》重点课题研究。
“要努力把内蒙古建设成为我国北方重要的生态安全屏障。要加强生态环境保护建设,在祖国北疆构筑万里绿色长城。”党中央的声音,更加激励鼓舞了洛桑,他感到责任重大, 时不我待。年过七旬,本应是从心所欲之年,但他所思所想,所作所为仍然在西部高原的环境保护上,他的心永远在驻了在那片魂牵梦绕的大草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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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编:韩好
编发:地球村民网生态中国在线